日子太空洞,思緒就會開始躁動。

偶爾坐在電視機前,張著嘴巴流口水像個浩呆時,腦中總會閃過一些過往發生的小事件。

其複雜糾結的情緒很難對外人道,有些事情,遇見過才會懂。

就像喜滋滋地入住新成屋,卻在過了一段時日之後,不知從哪個角落開始,也許起於午夜時分,竟有股腐臭屍體般的氣味飄幽於燈光忽閃的走廊上,日夜盤據、揮之不去。

一開始,並無法明顯察覺那氣味,心裡猜想自己可能過勞,或是附近來了糞車,才導致異狀,只覺得胸腔難受,空氣中充滿莫名的壓迫感。縱使如此,當你走近屋子角落,莫名腦中好似遭受雷擊迸_地一聲響起時,最終還是察覺了詭異氣氛,卻無法解釋哪裡不對。

你提起勇氣,跟朋友訴說遭遇,結果朋友只拍拍肩膀,叫你別想太多,睡一覺醒來就好了。

他們根本不知道,你早就試過無數個“醒來就好了”的早晨,結果那該死的氣味,還是沒半點消散的跡象。

遍訪名醫,改善飲食,能試的都試了,不知道能再多做些什麼來改善時,這一切終於把你逼得開始翻找著所有的出風口、下水道、排水管,屋子裡的所有通道、死角、儲藏櫃,詢問鄰居,就在你以為快瘋掉的時候,卻還是找不到答案....

這樣的情形,你當它很普遍,只是個案

令人遺憾的是,這樣吊詭的事件,卻往往存在於你、我、他的生活經驗中。

那些停留在記憶裡的人、事、物、話語行為,那些冥冥之中發生的事情,貌似有一種機緣巧合在牽引著.....

 

 

壹  沾了血的和服

這年代所謂的二手貨,並非像老一輩的想像中那樣不堪或是粗劣,大多數時候,價值更遠勝於新製品,若再加上歷史緣由的塑造,那身價硬得翻上好幾倍,也就是大家所熟知的古董水準了。

相准這波錢潮,日本街頭也出現很多連鎖的二手傢具服飾賣店,其中不乏稀有好物,端看客倌眼光是否精準,用便宜的價錢撈回緣投寶。

 

平常是個上班族的弓美小姐,消減壓力的方法,就是逛二手衣飾店,其中她尤其鍾意和服。在這堆長短不一的各式華麗振袖中尋找適合自己的花色,藉此排解工作上的瘴氣。

日本和服不若一般流行服飾,通常一套要價日幣數十萬~數百萬不等,就算等級再怎麼不濟,一套最起碼也要幾萬日幣,更遑論那些黃土埋半截的老師傅手工針線訂製和服。

婚宴或是隆重場合,相較於西方小禮服,大多數櫻花女性,還是喜歡穿上代表日本文化的和服。

在花瓣漫天飛舞中,女性身著和服,腰身如柳枝輕搖,臉龐低頭微側,露出半截雪白頸項的優雅,罩著薄霧的低調性感,從腰部以下緊實包裹著的美麗曲線,還有腳踩下駄(げた)表現出弱不禁風的模樣,這一切的一切都讓弓美著魔般地沈迷其中,無法自拔。

每一套她挖寶回來的和服,都放在特製的桐木衣櫃中好好保存著。

 

這天,休假的弓美,風風火火地趕了早班電車,前往一家位於鄰縣,從網上得知的古著店。會讓弓美如此興致勃勃的原因很簡單,這家店的主打商品就是滿坑滿谷的二手和服。

她像往常一樣,不疾不徐地翻著架上的和服,一邊腦中想像自己穿上會有怎麼樣的光景,就在這時,弓美的視線忽地被一套用色大膽,屬於中振袖長度的設計給吸引住:

天啊~好可愛~!這顏色好亮眼,裙襬那朵牡丹的紅艷,真有層次感,好似活物一般,這樣看著都能聞出香味」

弓美小心翼翼地拿下來披在身上,盯著鏡中的自己,竟覺得有些美的不太真實,一邊也不禁開始想像穿上後的自己,會如何氣質出眾如何美:

「這次賞花,就穿這套去,鐵給大家羨慕死,嘻~」

低頭察看了價錢,嗯,¥19800,這值~!

再仔細的摸了一遍所有線頭、連接的地方,確定沒有破損、污漬之類,弓美滿意地點點頭,抱起其他搭配這套和服用的腰帶、帶締等等,便開心地打包帶回家。

通常買了和服會先送洗的弓美,這套卻沒有一如往常先送去清理一下,她心想:「這看起來八、九成新,等過了賞花再送去也不遲。」從袋子拿出來順了順,就隨手擱進桐木櫃子裡了。

大概被挖到寶的喜悅迷昏了頭,弓美此時並沒有在意這套和服隱約飄忽出的異味。

她心想約莫這幾天雨下多了,潮氣重,待天晴把櫥櫃打開通風,乾燥乾燥就好。

這事她沒上心,也就擱到腦後去。

 

到了和幾位閨密約好賞花的這天。

拉門內,只見弓美從鏡中端詳著自己,嘴角露出滿意的微笑。

搽了山茶花色指甲油的纖細玉指,約略調整了頭飾的位置,弓美心裡覺得這套買的真值,穿起來效果真不一般哪~

她拎起小包,便開心地出門去。

小心翼翼挺著腰板,深怕弄髒衣擺的弓美,這一整天下來,手也痠了,腿也腫了,找個涼蔭便要坐下休息。

「等等,先別坐,妳這屁股上好像沾了塊什麼東西」說話的是弓美的好友,京子小姐。

「妳說啥呢這是,什麼沾了什麼東西啊,裙襬印的是牡丹,妳是不是看花了眼啊」

「別慌,我幫妳擋著,妳自個兒把裙襬拉過來看看」

 「天啊!這沾的是!?是什麼啊!?我月事又還沒來,且一整天都小心的要命,弄髒怎會不知道??出門前也檢查過,明明就乾淨地呀!」弓美定睛一看,被驚得連番尖叫。

京子狐疑地拿近猛瞧:「嗯,這焦茶色的固體物,看起來不像咖啡茶漬哩,也不像沾到月事的那種豬肝紅褐色...」

「污漬剛好在那牡丹上頭,難怪妳沒發現,而且好像有股怪味道...」京子揉了下鼻子。

弓美心想,只要不是人血就好,應該不是吧.....?

可是,那沾到的又會是什麼呢?

倆人研究了半天,最終得出個令人安心卻也噁心的結論,那沾附在牡丹上方的焦茶色固形物,應該是母犬來月事流出的經血。

 

弓美這時花也不賞了,匆匆告別一干閨密,回家趕緊地把這一身給卸了,櫥櫃也得消毒殺菌。

 

 

 

 

 

 

 

【續】

 

 

 

 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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